毕构不走,背个手溜达。
李易跟在一旁。
有庄户带着人回来,先给安排饭,烙的饼和羊汤。
“他们是过来做活计?”毕构像个来考查的领导一样。
“摘桑葚,要用来酿酒,按日结算,一天给四个蛋,提供食宿。二十五里路,晚上走、早上来,许多工夫耽误在路上,晚上还危险。”
李易知道新来的人有什么工作。
“多,给多了,一天三个蛋,不管饭还行。”毕构评价,实际上两个蛋就够。
两个蛋卖了,换成不好的粮食,够三口人吃一天半。
有野菜,放野菜进去煮,吃两天也没问题。
因为来的都是半大的孩子,男娃女娃都有。
他们用竹竿去取高处的桑葚,竹竿前端留下豁口,碰桑葚后面的连接位置,轻轻一转,桑葚会掉下来。
山上的桑树可不是矮化,大树,租赁价格才不高。
衙门不派人打理,其他人会过来摘桑葚吃、采桑叶回去喂蚕。
租赁出去,使用权属于李易。
李易知道‘抢’了别人的东西,顺便有目的,价给高一些,同时管饭。
“一顿饭吃下去,几天的工钱。”毕构又说。
“那样更多的人才会知道我这个地方,人傻、钱多、败家子。”李易自嘲了一句。
“观你庄户行事,即知你的庄子不一般,你从那么远过来,到这边又不图钱财,是陛下所命?”
毕构分析,庄户们一个个干练着呢。
李易别看年岁不大,办事本事却非同小可。
怪不得给太中大夫的从四品下文散官,陛下看中了,关键时刻派出来。
“差不多吧,不来不行,等稳定后,过几天我回去,我不愿在外面呆着。”
李易说出想法,他就想守在长安外面的灞水庄子里。
消息灵通,还有人能帮衬。
出来了又没个电话可打,遇到事情耽误了怎么办。
“你钓老夫出来,是叫老夫配合你?”毕构扭头看李易。
“没有的事儿,老毕你别多想。我打算慢慢来,不然我这个从四品下的小官,也能求见一下你这个从二品的大官。”
李易解释一下,河南尹是从二品。
今年毕构要是回去当户部尚书,是正三品。
从二品的河南尹只能管河南道,正三品的户部尚书管大唐钱财。
“由此可知,你行事不周,害老夫劳顿。”毕构逮到借口了。
“不是请你喝羊汤了么,老毕,不能这样做,我那些小菜都能进贡,尤其是泡菜,高力士每隔几日会去取,还有其他东西。”
李易不承认,什么叫你劳顿?你过来一次,你带的人难道不吃饭?
“你与高力士熟识?”毕构抓住关键点。
“不熟,我一个文散官,才不会勾结内臣。”李易摇头,想害我?你录音了吗?
“若今年没有蝗灾,你该如何?”毕构琢磨河南府的事情,许多时候他必须考虑稳定。
“我没说蝗灾,没有还不好么。”李易还是不给对方话柄。
“你这少年简直……”
“老毕,莫气,你吃桑葚不?”李易笑嘻嘻。
“吃个甚的桑葚啊,你这般作,老夫想配合你,该怎么出手?”毕构急了。
他不知道历史上他会听‘民意’,地方官不作为,怕担责任,又同样畏惧蝗灾,当官的有时更迷信。
现在他发现了一个好的思路,主要是宫里下决定了。
他想配合配合,他拿不到确切的答案,不敢下令。“不是说了么,告诉大家一声,到我这里买鸡苗、鸭苗,可以用蚂蚱换,麦麸和稻糠都行。”
李易根本没想过下令,下令是朝廷的事情,姚崇那里管。
历史上一说杀蝗虫,李隆基都犹豫,是姚崇坚持。
可惜晚了,之后这边的蝗灾年年有,有大有小,主要是策略没搞对,总是埋蝗虫。
蝗虫卵需要用水灌、深耕晒,要不撒一点石灰,不能多了,多了对地影响太大。
“也只好如此。”毕构叹口气,继续逛。
庄户们指挥被雇来的人盖木头房子,砍一片树木刨根,然后把唯一的一个钻井的架子支起来,要在山上打井。
租赁的土地不应该砍树,但没关系。
“这个山啊,桑树太高,采桑叶和桑葚费劲,应该全砍了,重新种,每年打掉上面的枝头,叫树横着生长。”
李易对毕构说着山怎么才能好好利用。
若是绿化,可以一直留着,好看,一棵棵树高大。
想追求经济利益,把树收拾再种,绿化不缺的时候,又好采摘。
毕构不了解矮化种植技术,听了却觉得有道理。
“你还懂得农桑?”毕构对李易随意的样子好奇。
“老毕你这话说的,我一个一千多亩的庄子,不懂农桑,大家喝西北风去啊。”李易一副你别瞧不起人的样子。
“可会作诗赋?”毕构要进一步了解。
“不会,我就养个鸡什么的,啊,给,给你书,三本,韵的书,你拿回家给你儿子看着玩儿。”
提起诗的事情,李易想起带来的礼物,十多套呢,准备给很多重要的官员。
没想到毕构亲自跑过来了。
他叫人去取,站在搭建钻井平台的旁边看。
一件件工具摆好,看外表便知做工精良。
“你对照着与老夫说说。”毕构要求李易再讲一遍怎么打井。
听一遍就能会,不可能。
李易指着每样工具介绍,有钻的、接的、取泥的、杆子断了去抓的……
“嗯!是这个道理,好,以前怎没人想出来。这一套从哪买来?”毕构又觉得自己懂了许多。
“我给你一套图纸,你安排河南府的官方匠人做。等几日,长安打井队来了,一样会教。”
李易说着拉毕构往后退,上面向高了架,倒了很危险。
“是别人给了图纸,你找人做出来?”毕构似乎理解了。
“不,是我画了图纸叫人做好,传出去。”
李易这个不让,我是为国为民,促进社会向前发展的功臣,增加寿命的。
“你画的图?”毕构怀疑自己听差了,专门问一句。
“啊,我不画图,哪来的新的钻井方法?这里面…….我不能跟你说,好多钱呢。”李易说着又突然不讲了。
“你怎么可以会?”毕构觉得不可思议了。
李易顺手接过送来的三本书:“老毕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不可以会?琢磨呗,给,这也是我琢磨的,拿去给孩子玩儿。”
毕构带着一脑袋震惊和一肚子疑问拿过书,翻开一页,只看几眼,抬头。
“你不是说你不会写诗么?”他咬牙。
“对呀,不会,别人一让我写诗,我通常是抄。”李易摆出来我很诚实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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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