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住棚子了,楼房好了。
三栋四层的楼修好了,一栋楼四个单元,一个单元八户。
他们一共是五十六户,有的孩子长大了,单独分一户,但不是现在给,空着。
以后娶妻或招婿,才会分配。
现在能住九十六户,只有第一批人有房子,其他人还要等,哪怕房子空着。
李易故意的,他要拉开前后的时间,给予最先来的人更多的好处。
后来的得等,这样才懂得珍惜。
不然的话,一个公司,打江山的老员工和新员工一样的待遇,那能行吗?
后来的是二十个工匠家庭,他们羡慕,却不生气。
因为再盖好一栋楼就给他们分,他们觉得东主做得对。
旁边地基打好的有六栋楼呢,下雪之前就能住进去。
现在天暖和,吃穿不愁,自家娃娃无论男女,全去读书。
三千士兵看着,想到了自己的家,面前的楼房太漂亮了,看着就结实。
等别人搬家的时候,李易趁机拿出喇叭。
“我叫李易,本庄的东主,陛下叫我带你们玩。”开场话先说出来。
三千士兵感到心跳加速,有人脸色都变了。
没有一个笑,想哭的倒是不少。
“明天是八月初一,我看你们很不错,想不想让家人也住上同样的房子?想不想?”李易问。
“想!”士兵扯喉咙喊。
“只要不退出的人,三年,不,两年内,我给他的家里修同样的房子,战死的也给,受重伤退伍的,给。”
李易承诺,三千套房子,到时候运水泥过去修。
两年天上人间持续赚钱,修房子用不了多少,剩下自然是以后人多了再给盖新房。
那钱属于单独的一笔账,自己一钱不取,以后万一李隆基亲自过来问,就把账给李隆基看。
自己的人工都算白搭进去的,还有学子的人工。
士兵们动心了,他们丝毫不怀疑李易会做不到。
实在是最近看庄子,明白庄户过的是什么日子。
尤其是酱油,天天早上扑卖,钱跟流水似的进来。
庄子上的人也上夜校,娃娃每天吃什么李东主亲自过问。
上厕所不用厕筹,用毛边纸。
还有许多东西是不要钱给下面的村子和外来的人用。
自己除了每天输的那个队伍,其他的顿顿吃肉。
输的那个是不吃肉,可是吃菜有油,菜里的油并不少。
吃不上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丢人,凭什么都是人,自己排后面?
士兵们心中有股子劲要使出来,为了荣誉,为了家人。
然后八月初一到来。
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训练的项目突然额外增加,政治课都不上了,就是练。
一天只能睡两到两个半时辰,根据每个人身体素质情况不同,接受的训练强度也不同。
但每一个人都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死掉。
不行了,坚持不住了,想退出去。
“想退你们就说,我马上让你们回去,同时取消所有待遇,没关系,我相信你们即使退了,也比以前强。”
李易站在一辆刻意制造的医疗车边喊。
设备就在车上装着,只要有人倒下,他就立即施救。
三千士兵没一个人理会,他们在拼命。
退?退了回到家里怎么说?都是折冲府的人,有的还在同一个折冲府。别人没退,家人过好日子,自己退,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死,可以,说好了训练死也算战死。
退,不可以,退了生不如死。
几个人抱着一个大圆木在泥里做各种动作,大喊、哭,后来喊不出声,哭都没力气了。
士兵们煎熬,李易陪着。
李易觉得像回到了当住院医时的样子,随时能睡,随时能醒,并且马上投入到工作中。
好在他不用像士兵那么累,体力有保障。
士兵们终于知道李易那句‘最好玩的日子是昨天’是什么意思了。
现在连做噩梦的时间都没有了,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
每一组的士兵强度不同,相同的是感受没有差别。
身体素质好的强度更大,身体素质差的强度弱,但承受起来观感一样。
“我是李易,本庄的东主,陛下叫我带你们玩,玩不下去的,我想跟你们说,退了吧,何必呢,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看不到以后,活着或许还有机会。”
李易抽空拿着大喇叭喊,攻心。
士兵一个字,不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听。
他们想着之前说的盖新房子的事情,两年内给盖好。
如果退了,旁边邻居起了房子,自己家还要交租庸调,这能活下去吗?能吗?
死也要死在这里,没有退路。
而且人家少年东主陪着,有人不行了,东主很快又给救回来。休息休息,马上再进行训练。
以前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被折腾起来,心中抱怨。
此刻哪还有晚上和白天的区别?就是各种项目练,然后有人喊休息一刻钟,躺下就睡。
等着再有人喊起来,就得爬起来。
八月十五,整整半个月,李易快受不了了。
他给了大家半天的假,自己和士兵一起囫囵地吃了顿饱饭,和衣睡去。
半天过去,李易先起来。
拿着大喇叭。
“大家好,我是李易……”
不等他喊完,所有士兵像条件反射一般起来,飞快地集合好,有人眼睛还眯着呢。
“训练开始。”李易喊,按照项目,士兵又继续下去。
负责带皇庄人照看马匹的王兴最近没挖新鲜的大体老师,但他过来看。
看到士兵的训练,更看到了李易在旁陪同治疗。
士兵和李易的休息时间差不多,士兵是训练累,李易看病也精神集中。
王兴除了佩服,想不到别的。
那么累的情况下,李东主看病的时刻居然依旧稳得叫人不解。
这是经历过何等的煎熬,才能随时爬起来立即给人看病,并且不出错?
王兴服了,他觉得换成自己,会突然就死掉。
学子们也瘦了,他们轮换着按照计划叫士兵做什么,不行就喊着要淘汰,士兵马上拼命。
孩子们的课程又不能落下,他们每天每个人最多睡三个时辰。
庄户们不去打扰东主,自己学,自己做。
宋德一次次强调,这个时期,谁出问题,就赶出庄子,一家人全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