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红布掀开，露出一块血肉。
那块血肉占据半个托盘。
看起来很完整。
像是被完整一块割下来。
血肉还在流着血，看起来不止是是完整一块割下来，而且还是刚割下来的。
“祭品？”
“血肉祭品？”
“果然是献给山神的贡品吗！”
“这是谁的血肉？莫非是…以人血食供奉山神……”
这话放在洞天福地里讲，可谓是逆天之言，但是眼前种种迹象又的确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里不是洞天福地，不是道门祖庭吗，为什么在道场里会立有山神庙，还把山神灵位供养起来！”
“有没有人能解释通这一切，山神和道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里到底还是不是道门祖庭了！”
三昧神火蛮牛鼻孔喷白气，瓮声瓮气的说道：“供奉的血肉并不是来自人，人的身上割不下这么完整一大块血肉。”
闻言，其他人略带诧异看向三昧神火蛮牛，目光藏着吃惊，想说又不敢说的吞吞吐吐模样。
“道友看起来对人肉很有研究？”
化仙道九长老谨慎看着三昧神火蛮牛，试探问道。
“！”
众人假装继续研究血肉，当作没听到，实际上一个个耳朵竖起来偷听。
“略有研究吧。”三昧神火蛮牛敷衍回答，注意力始终放在眼前的古灯岁月返照上。
他这句话倒是没有说假，他驱过的魔，踏过的尸山，见过的乱葬岗，赶过的尸，缝尸过的死人…他的驱魔荡邪经历，不夸张的说，比在场神道强者加起来还多。
他吃过的盐巴或许不如在场的每一个人。
但是他对死人的见闻阅历，肯定超过在场人之合。
他的修行之路，说是从尸山血海里劈荆斩棘出来，都毫不为过。
呃！
听完三昧神火蛮牛的回答，山神庙里许多人的念头无法保持平静了。
眼前的血肉供奉山神灵牌画面就够冲击人心的了，三昧神火蛮牛还在一旁添油加火，就连这些巨擘老古董们都感到后脖颈一阵凉风飕飕。
三昧神火蛮牛不久前的大开杀戒还历历在目，刚发生不久呢。
现在要是突然发狂吃人，试问有几个人能顶得住？
这次山神庙的离奇经历，实在是太多了，短短时间经历了不断反转，就当进入山神庙里的所有人都以为那块血肉是供奉给山神灵位时，又有新反转。
山神庙外，有中年男子道长，带着一队脸上天真稚气还未褪去的小小道童，排队进入山神庙，走到神台灵位前。
这个时候，供奉在灵位前的血肉，早已经被按份数切割好，然后喂食给那些小小道童，吩咐他们吃下去。
那些小小道童们，仿佛很清楚自己进入山神庙的目的是什么，一张张天真稚气还未褪去的脸上，有着连成年人都为之动容的坚定目光。
没错，在他们脸上看到的不是为吃而高兴，也不是抵触血肉的委屈表情，而是坚定小眼神。
他们年纪很小，年纪最大也不超过七岁，但是已经早早懂事，清楚自己的选择。通过小小道童们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那血肉一点都不好吃，最后还是强忍着吃完，没有一个人临阵退缩。
看到血肉被分食光，山神庙里的几名成年道士，都是露出欣慰目光，对小小道童们进行逐个安慰后，然后神色紧张的观察起小小道童们的反应。
这一幕反转，把在场人都看不明白了。
“所以这血肉并不是供奉给山神吃的？”
“既然是给门内弟子吃的，可为什么要先供奉给山神？”
“有关山神的记载，牵扯到许多上古禁忌之说，那段历史缺失太多，以至于后世找不到半句相关历史记载和线索！”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三昧神火蛮牛身上气息一变，目光由惊讶转郑重，这一刻的他，想到了徒儿削剑。
他永远忘不了武州府洞天福地的经历。
后来他在江州府找到削剑，削剑对他说起过他恢复了一部分童年记忆，他每天被师父喂食一些难以吞咽血肉。
那也是削剑唯一能记起来的跟身世有关的记忆，只可惜后来没有记起更多，削剑的身世之迷调查一直没有新进展。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了削剑的童年经历。
“好你个老道士，果然被老道士你说对了！削剑身上的活人死相来头很大，削剑不是吃死人肉长大的捞尸人，很大可能是被山神肉喂大的极阳体质！”
三昧神火蛮牛此时念头炸裂程度，丝毫不亚于在场其他人，然后是露出喜悦神色，为削剑身世找到新线索而由衷喜悦。
这趟洞天福地之行，想不到能找到一些跟削剑身世有关的线索，可谓是意外惊喜。
“武州府洞天福地，找到了削剑的身世之迷线索！这次的京城洞天福地，又找到了削剑身世之迷线索！巧合多了就是必然，看来削剑的身世之迷，必然就藏在这些洞天福地里，以后多带削剑下洞天福地！”
三昧神火蛮牛越想越兴奋，嘴角压不住的上扬。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就变成了他张开血盆大口，见血兴奋，对血食血肉产生浓厚兴趣，一时感觉后脖颈寒意更重了。
听着其他人对于血肉展开不断讨论，三昧神火蛮牛适当点醒一句：“那块血肉，很大可能会是山神血肉。”
什么！
山神血肉！
其他人先是大吃一惊，然后仔细一琢磨，还真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又有一点说不通了，一个正道道庭，为什么要生食山神血肉？”有玉京金阙长老皱紧眉头。
三昧神火蛮牛思索说道：“或许是为了找出对付山神的真正行之有效办法吧。”
“要想彻底杀死山神，必须先彻底了解山神。”
众人拧眉沉思。
就当这些正道人士，对山神调查刚有新进展，每个人都在紧张关注那些小小道童吃下山神血肉后会出现什么症状时，忽然，吼！
一股阴森寒意从洞天福地里蔓延，让人的灵魂不寒而栗，昨天那声幽远恐怖的地鸣嘶吼声再次响起，在天地间恐怖传荡。
就连火焰山都阻挡不住那个像是从深渊中发出的阴森嘶吼。
啵！
一声轻响，岁月返照画面消失，众人重回现实，山神庙依旧还是那个山神庙，神台空荡，神案被打翻在地，贡品凌乱掉落一地，守护山神庙的七尊道长重新变回干尸，围着那盏古灯而坐。
但是古灯已经油尽灯枯碎裂。
吼！
吼！
地鸣还在一声接一声嘶吼不止，这次的动静远超之前，仿佛是来者不善！
“我们这边刚有新线索，山神天地骨就来者不善，该不会是…这里的血肉就是来自那座山神天地骨的，山神天地骨有了感应，冲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