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
孙雷点点头，“钦州级的三号船。”
说着，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过，质量上好像不是太到位，稍显拉胯。”
“啊？不合格吗？”
林啸一惊。
“那倒不至于，”
孙雷咧了咧嘴，“图纸、龙骨和机器，都是我们送过去的，吨位和船型完全相同，只是内部结构有所缩水，用料也要差些，有些地方，我的人正在帮着返工。”
“这样啊？”
林啸微微蹙眉。
安南这地方，按理不缺好木料啊，难道是龚振浩那里出了猫腻？
心念及此，他轻叹了口气，嘟囔道：“这个老龚，怎么搞的？”
“也不能全怪他，大姑娘上轿嘛，”
孙雷却摇摇头，又为老龚开脱起来，“那边的工匠有点弱，手里出不了活，最后工期拖得久了，预算超支有点多，就……”
“这样啊？”
“嗯，他倒是很上心，几次向我求援，可我这边人手也紧，每次最多派个把人去指点一下……”
说着，孙雷反过来安慰道：“没事，下一条就有经验了。”
“但愿吧。”
林啸点点头，又问：“你那边，铁甲舰什么时候开工？”
“快了，材料基本备齐，船坞早就待命了，”
孙雷笑了笑，“这条船移交完，我的使命就完成了，明后天我就回崇明，打算搭乘龙升号回钦州去，等焊机和焊条到位，马上开工了。”
“哦，听说你办了一所船政学堂？”
“是，主要培训造船技工，顺带与海军合作，开设了一个航海系，”
孙雷又咧嘴笑道，“向你们海军李司令要了两个轮机工，派了很大的用场。”
“哦，这件事我知道了。”
林啸点点头，接着问：“打算造多大吨位？技术难题都解决了吗？”
“你先把名字给我吧。”
见他一脸的求知欲，孙雷却不急不躁。
“什么？”
“新舰命名啊，我得回去交差啊，”
见他一时糊涂，孙雷不急反笑，“不管咋样，那也是自己家的孩子，总得一视同仁不是？”
“噢，对，看我这脑子！”
林啸猛地一拍脑袋，他环顾众人，沉吟道：“我看……就叫海防号吧？最后一艘就叫占城号咋样？”
“挺好的，同意。”
老曹点头称是。
“我也觉得合适。”
肖凯峰事不关己，随声附和。
“好，我记下了，”
孙雷笑了笑，“等你回钦州，估计就能看到它正式海试了。”
林啸摆摆手：“还是说说你的铁甲舰吧。”
“图纸都在艉楼指挥舱，看看去？”
孙雷笑道，“正好舰长也在那。”
“走！”
……
一进指挥舱，孙雷忙着准备图纸，林啸便找舰长牛日天谈话。
知道这小子不错，是个粗中有细、认真负责之人，所以，林啸也没过于责备，只说了些加强训练之类的片汤话，便趴在桌上翻看起铁甲舰的图纸来。
一边细细翻看，他一边提问：“这船尺寸不小啊，总吨位多少？”
“设计目标，标排两千五，满排不超两千八，”
孙雷有问必答，颇为自得，“舰身全长115米，高30米，最大宽度13米，吃水4.5米。”
“行啊老孙，第一条就搞这么大？”
林啸翘了翘拇指，“这算是护卫舰？还是驱逐舰？”
“只能算是护卫舰吧？船坞还是小了点，”
孙雷难掩遗憾之色，“以后，驱逐舰就去上海开造了，至少4000吨起步。”
“厉害厉害！”
林啸的马屁相当及时，“设计航速多少？”
“巡航速度16节，顺风顺水的话，应该可以飙到20节，可抗12级风浪，满油的话，续航力超过2000海里，淡水物资自给力15天。”
“16节……”
林啸眉尖微蹙，喃喃自语。
这速度，比钦州号也快不了多少呀。
“16节，追击敌舰绰绰有余了，”
孙雷伸出四根手指，比划道，“航速每翻一倍，航行阻力就涨四倍，对动力的要求太苛刻了。”
林啸点点头，心道也对，白皮猪现在的大型风帆舰，巡航速度都很慢，即使顺风顺水，极限速度也不超10节，在茫茫大洋，16节追击10节，任何猎物都休想跑脱。
“动力多少？”
“全柴动力，一万马力，”
孙雷一脸傲骄，“卧式柴油机六台，双桨双舵……”
“六台？”
林啸一声惊叫，差点跳起来：“咱们这艘广州号，才用了一台吧？”
“那可是深V形的铁甲舰，跟圆底的木船能比吗？”
孙雷一脸不屑，“吃水那么深，知道航行阻力多大吗。”
“可……”
林啸肉疼得脸颊直抽搐，“可咱总共才几台柴油机？”
“所以啊，我已经很节省了，”
孙雷却毫不相让，“就这点动力，真能跑出设计速度，已经谢天谢地了。”
“呃……”
“反正，一万马力是底线，”
见他还在肉疼，孙雷语气有些激动，“知道056吗，1300吨的小身板，最高25节，动力就有一万七千马力，4000吨的054A新青年，更是高达二万四千马力。”
林啸默默点头，表示知道。
陆战队出身，也算是海军，这种数据自然了然于胸。
“那，剩余的柴油机，”
他无助地望向老曹，“只够造……两条？”
“对，”
老曹点点头，“陆丰轮驱动用低速柴油机总共18台，每台1200千瓦，两台留着发电，拨给海军总共16台，扣去四条木船，剩下的不多不少，正好够造两艘护卫舰。”
“这型号本来就只造两条，”
孙雷看了一眼老曹，“以后上海和广州造新船，就看曹工的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办法总会有的，”
老曹毕竟老成，说话不急不慢，“实在不行就上蒸汽机嘛。”
“行吧。”
林啸无奈只得妥协。
记得老曹曾说过，这种大型低速柴油机很难复制，但蒸汽机无论大小，都是能搞一搞的。
他决定岔开话题：“这船型很漂亮啊，看着很像小号的054A，驰骋在大洋，在这个时代就像外星来客一般的存在了。”
“像什么呀，”
孙雷却不吃这一套，撇撇嘴自嘲道，“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整条船的质量，顶多就是民船水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