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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2章 相逼太甚

2022-04-03
第732章 相逼太甚

骊山北麓,渭水之滨。

随着断龙石轰然落下,无数军臣纷纷伏地大哭。

哀恸之情,使苍天落泪,倾盆大雨骤降。

然在暴雨中,却无人躲避。

纵然先帝生前有万般不是, 但任谁都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他不奢靡,在位十四载,未曾为自己兴建过一寸土木。

不好美食,一日三餐,皆以素食为主。

不好女色,十四载为帝,连六宫尚未住满。

他虽抄家无数, 却无一两银子, 用在享受上。

崇康帝之勤勉,纵然在帝王本纪中,也排得上前三。

再加上,两千年来儒家思想日日夜夜的浸透,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颗土壤,都沾染着君臣节义的气息。

又以死者为大,使得在场军臣百姓们,早已忘了崇康帝的不好之处,唯记君父之圣恩。

从雨起,哭到雨停。

因为贾琮所在之处设了灵帐,他倒没淋着雨,可数万军民们却一个个满身湿漉。

幸而是在酷暑之时,倒不虞伤寒。

等队伍折返之时,一路上的行人们看到这样一大队人马, 形容哀绝枯槁, 无不侧目。

待返回神京城时,天已暮色。

贾琮传旨, 命众臣工休沐一日,诸禁军折返大营休养,百姓自不用多说,早已半途散去。

他这个太子还未施恩于民,远谈不上民心所向……

贾琮也并未在意,由禁军护从着回了皇宫。

还有一场登基大典要筹备,他并无闲暇之时……

……

“太子回来了?”

慈宁宫,寿萱殿,见贾琮入内请安,太后一迭声叫起后,问道:“你皇伯父的灵柩,可曾落了雨不曾?”

贾琮微笑道:“不曾,刚下了龙门,值军民百官哭灵之时,放降雨。”

太后闻言,“阿弥陀佛”了声,有些红了眼圈道:“谢天谢地,你皇伯父一生坎坷艰难,不容易啊。哀家就担心,连最后一程,他都要落在雨里。”

此刻武王并不在,只有叶清陪着太后。

叶清懒洋洋的半倚在一张软榻上,见太后落泪,笑道:“老祖宗,先帝为天子,龙归大海时,天降甘霖,原是好事。”

太后没好气的看了叶清一眼,不过想起她的肚子,忙又换上了笑脸,道:“是好事,是好事!天家遭了十几年的难了,如今都是好事!”

见太后笑的勉强,贾琮走到叶清跟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

“干吗?”

叶清直直看着他,问道。

贾琮道:“看看会不会动。”

“……”

叶清一脑门子黑线,一旁太后却伸手掩住口,“哦嚯哦嚯”的大笑起来。

其她宫人们也都带着过来女人的骄傲,用善意的嘲笑目光看着贾琮。

始终不离叶清身边的孙老嬷嬷牙都没了,还咧嘴笑道:“早了些,早了些,如今还不会动哩,得再过几个月才行!”

贾琮微笑颔首,见太后这下真开怀过来了,便不再理叶清,问道:“太后,父皇呢?”

太后笑道:“后日便是登基大典,有些礼数流程,要预先演练演练。”

贾琮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道:“何必如此?”

太后虽老,但熟知宫廷之事,提点道:“太子孝心可嘉,但皇权之事,名不正则言不顺。登基大典为重中之重,焉能轻忽?你父皇自身不在乎这些,但他不能留下破绽,往后对你不好。不过到了你这,就不妨事了。你是他唯一的皇儿,日后纵然轻忽些,也是唯一的继位大统者。你父皇不易啊!”

贾琮轻轻颔首,道:“孙臣知道了。太后,若无其他事,孙臣往前朝去看看。”

“去吧去吧。”

对于这天家的独苗,太后宽容的紧。

当年天家多子多孙时,她只对叶清一人这般慈爱。

贾琮笑了笑,又走到叶清跟前,与她四目相对,温声道:“知道你闷的心慌,只是我听说,女人有身孕的前三个月最是要小心谨慎,不能有半点差错。这百天你就别跑了,我想了折游戏,自觉蛮有趣,回头我教你,你可以和三妹妹她们顽。”

叶清这次是真有些错愕了,她没想到贾琮还惦记着这些。

不过她城府深,轻易不会喜形于色,只点点头,应了声:“知道了。”

贾琮与她对视稍许后,折身离去。

……

神京西城,贾家东府后街。

薛家小院。

自大观园出来,已经一日一夜了。

这一日一夜,薛姨妈一直沉睡不已。

薛蟠虽混吝,可这会儿也老老实实的守在炕边。

好在薛家并不缺银子,王熙凤还专门送来了些冰,虽不够,薛家自己也买了些。

夏日炎热,然房间内沁凉。

这一日眼见又要过去,日已西斜,薛蟠随便吃了些东西后,呆呆的坐在屋子里出神。

什么也没想,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外间的西洋钟“铛铛铛”的连响了十下,薛蟠竟如同没听见般……

直到一声呼唤响起:“蟠儿?”

薛蟠登时打了个激灵,一蹦老高,高兴叫道:“妈,你睡醒了?”

不过旬日功夫,薛姨妈看起来却像苍老了十岁不止,两鬓间隐隐出现了灰白头发,不过此刻看着还圆润了些的薛蟠站在跟前,薛姨妈心情也不错,毕竟昨日出来时,已经大哭过一场了。

她笑着对薛蟠道:“醒了。”

薛蟠忙叫道:“同喜同贵?人呢?快快寻些吃食来!这两小浪蹄子,躲我躲的远儿远儿的,你们以为爷愿招你们不成?丑……”

“好了!”

薛姨妈嗔了声,道:“你同她们丫头计较什么?过来我瞧瞧,仔细瞧瞧,在里面吃苦了没有?”

薛蟠摇着大脑袋晃到跟前,得意道:“我能受什么苦?除了不能出来耍子,在里面要什么有什么,妈你没瞧我都胖了?”

薛姨妈闻言,目光复杂,道:“琮哥儿……太子,没难为你?”

薛蟠“嗨”了声,道:“他难为儿子做什么?他就是想先把我当年的事堵住了,然后再去对付旁的皇商,好抄他们的家!如今他们都被抄了家坏了事,这不,就放了儿子出来?”

薛姨妈闻言,脸上神情也不知是哭还是笑。

为了这个儿子,她操碎了一颗心哪!
日夜吃不好睡不稳,总是梦到他在牢里被人欺负了,丢了性命。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听信她姐姐的话,干出那样荒唐的事来……

她鬼迷心窍,只想到夏天水不凉,宝钗掉下去也不会有事。

却没想到,她女儿心里会怎样想……

她当时顾不得了啊!

“妈、妈,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薛蟠见薛姨妈忽然就泪如雨下,忙劝起来,只是劝着劝着,他自己眼中也滚下热泪来。

好好一个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知该怪哪个……

母子俩抱头痛哭了一起后,还是薛姨妈先回过神来,宽慰薛蟠道:“我的儿,快别哭了!这京城原不该咱们来,这两日拾掇拾掇,咱们就回金陵老家去。只要咱们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再不用给谁当筏子使了……”

薛蟠也止住了落泪,点头道:“妈说的是,这二日儿子把家里拾掇拾掇,再把些宅铺地契差人送进宫去,就护送着妈回南边儿去。”

薛姨妈闻言迟疑道:“你送这些进宫做什么?”

薛蟠睁着铜铃大眼,又落下泪来,道:“妈,子不言母过,之前的事就不提了。可妹妹清减的厉害,我进宫看了,心里跟刀子割的一样疼。爹走前最疼爱妹妹,我这个当哥哥没看好她,还害得她差点……虽她赶咱们回南边儿,但我知道,她心里也不受用。宫里那等地方,若没些嫁妆傍身,还不给人小瞧了去?琮哥儿……太子说了,丰字号虽没了,但一年十五万两银子还照给,给足十年。咱们南边儿也还有房有门面商铺,不缺那些。京里的这些就都留给妹妹吧,租出去有个进项,在宫里打赏奴才,也好有个荣耀体面。”

薛姨妈闻言,再看着薛蟠眼睛里滚珠子一样的落泪,真真一颗心也碎了,一把抱过薛蟠,大哭道:“我的儿啊!都是娘的不是,娘让你亲姨母给哄了,娘让你亲姨母给哄了啊!娘何曾想真害了你妹妹,她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薛蟠怔怔的坐在那,轻声道:“妈,什么也别说了,过两日,咱就回南边儿去。经了这一遭事,儿子也明白事了,虽没有经济能为,但往后也不出去厮混浪荡了。娶一房老婆,生个孩子,老老实实在家侍奉妈。不能给妹妹争荣耀,也不能再拖累她后腿了。儿子,是当哥哥的啊……”

薛姨妈闻言泣不成声,心里却无比欣慰,她这儿子,终于开窍懂事了!

……

大明宫,含元殿。

贾琮到来时,正见武王沿着丹陛,一步步迈向皇座。

即使看到贾琮到来,武王依旧走完了最后一步,才松了口气,从古锋手中接过帕子,擦拭了下额角后,招贾琮过去,道:“太子回来了?”

贾琮见罢礼,又与诸礼部官员颔首示意,然后劝道:“父皇,龙体重要啊!”

武王呵呵笑道:“太子,朕没有你想的那般病弱。放心罢,再者,你已经跟礼部的官儿打过招呼,尽量精简过程,若朕还做不到,岂非辜负了太子的心意?”

贾琮闻言,目光清冷的看向礼部尚书杨庭贞和新任太常寺寺卿卢盛光。

杨庭贞苦笑道:“殿下,非臣等行事不周,只是皇上学识广博,周礼之数,远超臣等。臣等又如何能弄鬼?”

贾琮闻言,再看向武王,见他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不由面色悻悻。

武王哈哈一笑,心情舒畅道:“太子仁孝,朕知矣。只太子莫非以为,朕乃不学武夫?朕虽不能写出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词作来,却也不能太给太子丢脸才是。”

这话就太重了,贾琮忙道:“父皇,儿臣绝无此意。”

武王摆手笑道:“朕知道,你我父子,焉需解释?去忙你的罢,朕这边大安,朕不过再忙碌明日一日,太子还要操持许久,你不比朕轻快。朕听说,昨日之谋逆案,内阁那边有了新进展,太子去看看罢。”

贾琮闻言神情微微一凛,忙应道:“儿臣知道了,这就去瞧瞧。”

……

左银台门外,内阁。

“臣等参见殿下。”

贾琮先一步让王春搀扶住赵青山,看着赵青山深重的眼袋,贾琮关切道:“太傅,注意身子骨啊。”

当着诸多众臣的面,贾琮这般殷切问候,直让赵青山心头发烫,他反倒愈发高声道:“殿下放心,老臣身子骨硬朗着呢!内阁这么多年岁小的,也不见比老臣更硬朗。”

贾琮无法,只得吩咐道:“王春,让太医院派两名太医常驻内阁,再让御膳房调一队人来,随时保证内阁诸臣身子无忧,有碗热汤热饭吃。”

见赵青山、林清河等人想要劝谏,贾琮强硬道:“此事孤做主!诸卿皆国之柱臣,为社稷之重,诸卿也当爱惜自己的身子骨才是。到了诸臣工这等位置,你们的身子骨早已不再是你们自己的了,而是朝廷的,是天下的。孤年幼,不通政事,不敢随意干预朝廷运转,以免好心办坏事,但为诸卿解决后顾之忧,还是能做到的。”

此言一出,妥妥的礼贤下士的明君种子形象,深入人心。

连魏毅、范浩、董新这等从来被上官头疼,形容成“茅坑里的石头”的硬茬子,此刻都心怀感动。

不止为贾琮对他们身体的关心,更为贾琮的谦逊,贾琮的自知之明感到关心。

多少国朝大事,都坏在不懂装懂、不懂偏爱逞强的上官手里。

贾琮能做到这一步,古往今来多少圣君都难做到……

肆意挥霍手中大权的人常见,可能自己给自己套上枷锁,不让权力泛滥,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他们敬服?

贾琮叫起满地谢恩朱紫大员后,问道:“孤听父皇说,昨日谋逆案,诸卿这边有了进展?”

此言一出,内阁一静。

不少人面色有些不大自然,倒是赵青山,毫无违和感,大声道:“回殿下,是一起子见不得光的贼子,失心疯了,竟想为先帝报仇!老臣实在不知,殿下与先帝有何恩怨存在?”

又转头看向林清河,大声问道:“先帝大行那夜,老夫不在,但你在,你说说看,当日先帝可有一言说过殿下的不是没有?”

林清河心里苦闷,这赵蛮子又拉他下场背书,不过他也没纠结什么,当着刑部尚书甘桂、大理寺寺卿宗毅、兰台寺大夫司马贞及魏毅、范浩、董新还有诸当日不在场的内阁舍人的面,将崇康帝当日之言复述了遍,最后道:“是由先帝亲口所述,由本官亲笔草诏的遗诏。先帝对殿下也大为赞赏,且对皇上夸道:‘你有一个好儿子,朕不如你。但你儿子极像朕,骨子里像’。而殿下果真坚定维护先帝时的新法,延续了先帝之政。所以,贼子们所谓的血海深仇,实为无稽之谈!”

赵青山大声道:“殿下,北静王水溶、忠顺王刘孜自诩忠义,臣等看来却是狗屁不通!他们背后有晋商曹准在背后提供银子,还有一些中车府的余孽。这干贼子根本不顾殿下乃继承先帝新法最好之储君,一味的如魔怔般记仇,实在该杀!”

贾琮闻言,微微皱眉道:“水溶和刘孜,不大合啊……”

赵青山道:“水溶最慕先帝,刘孜和先帝关系也极近。他们之间原是不和,不过有一名唤琪官的戏子,在中间与二人牵线搭桥。”

贾琮奇道:“这琪官又是什么来头?如此神通广大?”

赵青山厌弃道:“扬州盐商们养扬州瘦马,这琪官却是晋商们养的红相公,专门勾引好男风的贵人,背后,便是晋商的影子!殿下,臣建议,这一次一定要将那起子无法无天的商贾贱籍们,以重法处之!这等无君无父的混帐,好大的胆子!敢在背后如此兴风作浪,其心当诛!”

贾琮闻言,面色阴沉下来,道:“可查实了,果真那些晋商都牵连在内了么?”

赵青山冷笑一声,道:“虽那曹准一人认下了,可那晋商素来同气连枝,抱成一团,其他人就算没参与其中,难道都不知?殿下之前所言,老臣还未领会真意,不解区区商贾能掀起什么风浪。如今看来,倒是老臣错了!这些人若不以严法镇之,早早晚晚,要闯出倾天之祸!!晋商如此,徽商、粤商怕也好不了许多!此次,朝廷当施展雷霆手段,杀鸡儆猴!”

魏毅沉声道:“臣附议!”

范浩、董新亦沉声道:“臣附议!”

等诸多在内阁中的重臣,纷纷附和严惩晋商后,贾琮缓缓点点头道:“惩,是一定要严惩的。曹家夷族抄家,没有什么好说的。至于其他同谋,也不能善待了去。朝廷要以此案,警告天下商贾,有钱也不能得意忘形!想来柴少傅在山东,将囤积灾民粮食,甚至盗取常平仓官粮的奸商们,也杀了不少。朝廷便在京城,与少傅呼应一番!”

不是孤想杀人抄家,实在是……你们相逼太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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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懵逼,刚码完直接就点发出来了,我是准备定时明早七点的,吾艹了!凸!凸凸!!
(本章完)